[已过期] 【 不旅東瀛平成 | QANTAS & ANA | 探亲天朝令和 】

袋鼠 QANTAS Boeing 737-838
袋鼠 QANTAS Boeing 747-438(ER)
阿娜 ANA Boeing 787-8 Dreamliner
国航 Air China Airbus A330-343
阿娜 ANA Boeing 777-381(ER)
日航 JAL Boeing 777-246(ER)
袋鼠 QANTAS Airbus A380-842 ^

^ 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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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村-悉尼-羽田-虹桥-首都-羽田-狮城-墨村樱季正酣时收到老爸的一条微信，以为大事不好，遂打机关枪似的取消日本之旅。原本東京三日让出两日半，闪电购得寰宇劲敌阿娜羽田-虹桥来回、返程绕飞首都的高价票，只因阿娜去程的起飞时间完美对接袋鼠凌晨五点航班的抵达时刻，且是唯一能保证周四晚墨尔本出发经悉尼、東京与虹桥并于次日午后抵锡的跨联盟、非联票行程。如此一来，在悉尼和羽田的中转时间皆短至竟不容有失。航段确认后再三琢磨行程详细，但愿接驳有惊无险。再反复纠结无果之后，只得决定提前近五小时前往墨尔本机场，以期袋鼠地勤慈悲，能给改签更早的航班。赏晚樱的行程取消、十万火急的回国机票刚购买成功，老爸却不紧不慢地又发来一条微信说没事儿了......

我不安心，借着國泰最近推出的、主打亲情牌的、针对大陆客的且定是晚辈买票给长辈的电视广告，再快速入手 CX 往返 J 舱票一张，先把老妈接来澳再说。

与「國泰學生惠」几近同时上市的「用愛留住時光」广告，内容生硬，演员尬演，情节还毫无触点。有飞友评论说: “太冷漠了，连微博都是这种感觉。” 好歹國泰痛定思痛，真正开始意识到服务大陆客的重要性，其改善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内容虽矫情，但难掩讨好大陆客之嫌，便不顾家人的反对，愿者上钩。

“能改签最早的航班飞悉尼吗？五十五分钟中转怕来不及，我一定要赶上飞羽田的航班......”

地勤大妈不等我说完:

“已经在看。还有二十分钟起飞，必须马上去登机口。”

还没等缓过神来，袋鼠 738 已然着陆悉尼，反倒留出足够的数小时好让我纠结去哪家休息室候机。在 T3 国内转国际 15 号登机口附近那一排排座椅的最末端，一位错过航班的老太太眼前堆着三只厚重的旅行包，她吃力地挪出被行李挡住的最后一张椅子招呼我坐。“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他们不停地说半小时就有票，我几乎已经绝望，看来要在这里打地铺，哈哈哈！” 就着老太太的爽快与热情，我说了要回家的话，还和她有的没的聊了开来。

飞往羽田航班上的邻座，是一位戴着金边儿眼镜面容和蔼的西洋贵妇。如愿以偿锁定一张“空中女皇”的上层窗口位，一入内坐定，邻座便有些矜持地拿出湿纸巾轻轻地擦拭 PTV 和大桌板。我隐约察觉出洁癖的隐忍与遮掩，内心暗喜时，计从心中来:

“请问，你还有湿纸巾吗？”

邻座起身，打开行李架摸索着抽出两张含杀菌成分的湿巾默默递过来。我便毫不客气开始狂擦 PTV、大桌板、扶手和舷窗，肆无忌惮地仔细擦拭，连余光都不撇一眼。于是邻座这下也跟着彻底放开，不再犹豫地又一次次起身，直接取出一整包事先备好的 anti-bacterial wet ones，和我一起埋头清理周遭的一切可触之物，用力之猛恨不得擦掉一层漆！ 相视一笑后我俩便一路无话，半个字都没有交流的那种，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交流”方式 - 请不要话多，我不感兴趣 - 素昧生平时的沉默绝对是最好的沟通。

“我好像听见我的名字，他们是在喊我？我的上帝，看来今晚能回家了！”

祝老太太一路平安后便直奔离登机口最远的阿联酋航休息室。内里每个角落都有人，寻不得一处安静的所在，便不管不顾起来，于众目睽睽之下，把五瓶各种饮料一瓶、一瓶地塞进书包好带入机舱，背包在各式揣测的眼神下变得很沉。大满足后，便寻去餐台，一众吃食堆满餐盘，与饮料、甜品和水果等，摆出一个上相的造型留念，然后一顿风卷残云。

每次都是头一回进休息室，每回也假装第一次坐在前舱。回程和老妈飞不同的航线返澳，还都是次日上午出发的航班 - 我向西去虹桥，老妈朝东从浦东飞。迎着上海清晨的昏暗与潮湿，酒店幕墙的流水瀑布尚未开启，大堂外偌大的外堂显得异常清冷。在这朔气传金柝，寒光照单衣的早上，上了年纪的门童并没有沪上那固有的审视目光，主动一把接过行李箱并询问我妈和我要去哪里。在得知方向不同后，他便先安排了老妈去浦东的出租，再招呼停靠在前的另一辆往虹桥。隐隐担忧之余的作别，免不了嘱咐半天所思所想所及等、等等的琐碎，目送车子缓缓离开那家多年以来一直想住却永远觉得昂贵得没有天理的酒店，猛然间却意识到已说好去虹桥的前一部的出租车，居然打着双跳正在偷偷开溜。热心的门童大声喊叫着去追，车子竟然加速消失。待门童大叔气喘吁吁迂回地再跑近前来时，他先不急开口，却弯下腰喘气的同时、开始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开来。那一声二声连续的爽朗，带着恣意的放纵，从寂静的千里烟波沉沉的破晓雾霭的冷空气里传到我的耳膜上来，那是比俄国的漂泊的少女在那里卖钱的歌唱更加异耳若无声的某种气息 - 我也被他的这一份热情所感染，料峭里享受着被嫌弃路近的尴尬与这份尴尬所带来的些许并有些纯粹的开心。上海的出租车真不错，塞进四个大行李箱都毫无压力。

一路无事行至虹桥安检前排队，安检员扯着嗓子分流，喊两舱的乘客朝前走中间的通道什么的。

“这位大兄弟，公务舱说的就是你，往中间的通道走，手机收起来了啊。”

正埋头微信问老妈到浦东没，被安检员的这一嗓子吓得我连忙摆出一个中国特色的抱歉式半招手、半致礼的姿势，惹得在场的一些飞友笑出声来。之后便是在从品川至羽田的早高峰電車上，行李箱被如丧尸般汹涌且极度寂静的上班族们挤过半个车厢，抬手往行李架上放书包时電車突然加速导致失手、书包砸到架下就坐的日本大妈的脸上等各种窘迫与すみません，还有日航那万年不变毫无生气的假笑。品川駅前的酒店，内里的卫生状况堪忧。惯于接待旅行团的员工一众，对国人都鼻子不是眼睛。会说一点日语的我也懒得再绞尽脑汁东拼西凑，也毫不客气说出“日本語駄目”和“ルールはルールです”的话来。

懒得纠缠，胡乱睡一觉后早起，只想快些离开日本。

搞得像真的一样，完全缺乏西方文明的自以为是，越发着实地令人厌恶。東瀛旅未成好像也不再算是什么损失，彼岸的蕞尔小邦似乎越发变得无趣且面目狰狞起来，日航即是最贴切的它的缩影，好似隐忍的动物凶猛和假面下一种路遥、日久后方才凸显出的最真实的无礼或是無理。